2003年9月10日下午,吉他中国记者小孔在子曰乐队排练室专访了子曰乐队贝斯、主唱秋野!秋野认真的看了我们打印好的网友问题,然后以采访的形式进行了解答。
(注:以下问题由吉他中国论坛贝斯论坛斑竹bluesnblood提问,吉他中国记者小孔采访)
吉他中国(以下简称吉):目前大家好象对传统的教材(书本、录音带)都不是很热衷了,大家好象都喜欢比较直接的录象教学带,这两种教材其实我觉得是各有所长的。您是怎么看的?
秋野(以下简称秋):书本它在套路的编配上,把感性的东西理性化,这是书本的一个作用。录象教学带来说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“手癖”,尤其是大师。所谓“手癖”就是:技术上,别人很难学到的东西,完全是习惯性的一种东西。每个乐手都有他自己的特点,他的特点就是他的“手癖”。
吉:现在国外的教材现在好的过来很多,而咱们国内的,我感觉比较科学比较权威的好象教材就只是胡晓海老师的,教学带好象就只有曹平老师的,别的教材我也看过一些,感觉内容特别是涉及到贝斯专门的技巧、经验方面都很欠缺。那么,您是否有出教学带或者教材的想法呢?
秋:教材。。。很少涉及到这方面。国内的教材往往是到BASS这块一带而过,没有非常专业的教材。现在还没有出教学带或者教材的想法,以前考虑过,但是技术上的原因啊。。。还有感性上的东西整理成理论的时候,它不是一回事。
吉:您的精力是主要用在创作上吧? 秋:(笑)对,但是在乐器上的使用跟作品有直接关系的。
吉:您是否也喜欢这个双手点弦技巧呢?您觉得练习的时候应该注意些什么呢? 秋:还可以,我就是要说琴一定要是去为你的音乐服务的,需要这个技巧的时候要很好的完成它,就需要练了。练习的时候注意点的位置、右手的力度,还有左手在按和声的时候,它是一个模进的套路,左手里面可能牵扯到横按。右手点弦的位置,尤其是起速度的时候,每个音都要均匀,不能有的发音有的不发音。
吉:泛音和实音一起的演奏技巧? 秋:泛音和实音也是贝斯上的一种和声技巧,里面牵扯到横按,但它是虚实。你弹泛音的时候左手是虚的,弦上是靠弦;实音又分指节,哪个指节。例如指头第1个关节,第3个关节,是虚的还是实的,是这方面。
吉:您对目前很多做 BASS SOLO 乐曲的贝斯手怎么看呢? 秋:我觉得就是演奏乐器上,还是那句话:乐器是你抒发你的感情或表达你的一个想法的一个工具。我觉得搞乐器的都应该有自己的SOLO,如果你真实的表露了你的一个状态的话,那么都是大师的底子,别人会从你的音乐中听到你的想法,那么这个人肯定是不一样的。
吉:国外有很多贝斯手出BASS专集了都,象STU. ;BILLY等。您呢? 秋:现在还没有考虑。主要还是音乐。乐器这个东西比较含混,它出来的旋律或者节奏啊,是很抽象。歌曲还是有它的概念性。现在还有我要解决的问题,一旦没有我要解决的问题了,可能出张。但对我来说,器乐上的纯粹就是为了玩儿。这是我和BASS之间的一种表达方式,这个里面带有很多抽象的概念。
吉:您对组织一个类似于 BASS DAY 的那样的中国贝斯节怎么看?有什么建议吗?感兴趣?或者,认为这还不成熟? 秋:我觉得更好是个BASS俱乐部吧,这个还是看效果。我觉得搞一个BASS DAY,不如充分利用网络资源,这样全国各地喜欢BASS的可以在网上切磋技艺。而且现在很方便,压一个MP3,传过去啊。来回传递就成了很简单的事情。如果真做出来了,我觉得会有个舞台,办得会更好一些。
吉:更多的 BASS 手越来越注重自己的 SOLO了,然后好象评价一个BASS手的标准就是他的 SOLO 有多长,用了什么技巧 等等,而对一些很简单的画龙点睛的 BASS LINE 不是很重视,您是怎么看的? 秋:SOLO,还是那句话,任何一个乐器的SOLO一定要符合音乐。就是说任何一件乐器,尤其是群体,比如说乐队,一定要为主题服务。就是说单纯的“出风头”,那是“卖弄”,它已经跟音乐无关了。我可能更喜欢的是:画龙点睛。乐队型的BASS手。而且,他会顾全大局,他的位置又相当清楚。一个乐队不是说谁SOLO谁就能跳出来,而是整体听的层次很清楚——你就在你应有的那个位置上。那么这是最恰倒好处的,而且这是最好的音乐。
吉:对您技术最感兴趣的地方,就是您的贝斯弹唱,请谈谈? 秋:(笑)更多的是节奏,可能就是“手癖”的问题。习惯了。而且如果你一直这么做的话,你可能不觉得,包括我。有时候我听到很好贝斯歌曲,我拿来一边弹,一边唱,也有点费劲,因为我的“手癖”跟他的“手癖”是不一样的。那么你就要把这个“手癖”掌握好,把这个东西变成自己的,但确实挺难的。如果让我去COPY别人的东西,我可能觉得比较费劲。(笑)
吉:爻释·子曰 可以说是在民族和西方现代音乐里结合的最好的了,您对我国这一部分的音乐怎么看? 秋:民族它不应该是一种形式,但当你去做音乐的时候,你不应该有形式的概念。而让听者感觉到,你这个东西是民族的或者说是哪个地区的。而当你在创作音乐的时候,你完全是有感而发。这个感性的东西有时说不清楚的。你让我玩乐队,突然让我玩日本风格的,我真玩不出来。因为那不是我生长的地方和存在的环境。骨子里的民族,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了。
吉:民族音乐的一些节奏节奏是很适合贝斯 SLAP 的,但是旋律部分总编的不是很好,您的经验是什么? 秋:我觉得就是主要民族音乐的根音,它的五声调式啊就足以构成它的根音了。而在它的根音之外呢,好比说你编一个套子的话,你可以借鉴好多东西。你不见得非要是4度、5度的概念。你可以往里面加上BLUES。因为它不是主力的部分,它是过度的部分。而过度的感觉是一带而过。这样的话你在节奏上、韵律上啊味道都可以找到。
吉:听您的音乐,感觉您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,那么您觉得“感情丰富才能成为一个好的艺术家”和我国传统的对待艺术的标准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”是否矛盾?这两句都是我经过思考后,得到的我自己对艺术的看法的一些总结,我觉得不矛盾。您是怎么看的? 秋:(笑)我觉得这个不矛盾,包括做人也是。比如就拿生活上的事来说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”,比如爱情。男人和女人这是一种欲望。然而你因为这一个欲望控制不了,而不是去谈一段感情,而完全是寻花问柳。这就是过了。而我们就是要把它的人格和品位提升到一个文明的层次。而不是因为一种欲望就不择手段的去玩弄。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”是道家、儒家的思想。音乐应该给人的是力量,做人也是这样的。就是说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,你应该给别人以希望。尽管你存在着失望,因为你的理想还没有实现。或者你的希望还没有达到,你就要更要加倍的去努力。以前总争论摇滚和流行,我觉得都没有错。但是流行里确实有些“三陪”流行(音乐),没有品位的三陪音乐;而摇滚乐里也有三陪摇滚,也是没有品位的,他们是为了摇滚而摇滚的。
吉:您一直被认为是中国最好的贝斯手,一个能称的上“大师”的人,您对此是怎么看的? 秋:过奖了,这肯定是过奖了。我觉得“大师”。。。每个人都会成为“大师”,所谓大师,我理解的是:乐器一定是要为你服务的。而当你去完成一个音乐的时候,能不能让这个乐器完全表达出你的思想和感情。你的想法很多,然后用它体现出来。然后让别人听:这就是你。我觉得如果我听器乐的话,我听这个人, 听他的琴,人琴合一,他就是大师。
吉:网友NovemberVain问,《第二册》的托锁那首歌里,贝司的一连串的泛音是指弹的还是挑勾的? 秋:挑勾 吉:那演奏技巧呢? 秋:就是拇指与食指的配合。大拇指在泛音点上,它是个和声,拇指向上勾,迅速的勾,听起来是一片泛音。这种手法在古琴里很常见。 吉:那是您独创的? 秋:恩一个是习惯,一个是动作那在我演唱的时候合到情绪里了,是个很出火的动作。它是下意识的,这么个扫弦,而且非常适合。
吉:最后谈谈关于您的唱腔。你的贝斯演奏、你的唱腔 都是独一无二的,你是怎么“悟”的? 秋:这还是刚才那句话,不管唱还是弹,包括做,做人啊,弹琴啊,唱歌啊,它这些形式上的东西都是一种手段,最重要表达的是你对生活的一个态度,你对音乐的态度。唱歌的是是什么概念呢,你对生活的态度;弹琴是你对音乐的态度;而如果你做得自然了,人琴合一,或者说歌者合一,我觉得是一种很自然的流露。没有什么刻意去做这些东西。
吉:看您这有古琴,弹多久了? 秋:刚弹(笑),刚开始上道,可能在此之前,在理论上了解些。现在学些民乐。最后我发现,在中国这些民族乐器上,古琴是我最喜欢的,葫芦丝、马头琴,这三个是我最喜欢的。埙,我也喜欢,但它的音给你很冥界的感觉。它是飘忽的,它是灵魂的那种。几种琴都代表我的情绪,葫芦丝我喜欢它的晴朗空旷;古琴呢,很味道,非常味道。在古琴上能把整个世界解释,包括中国几千年的文化,一把古琴就是一个文化。马头琴是宽阔的,有来自草原的东西。这几个乐器我都在练,很难啊(笑) 吉:演出上经常用葫芦丝,古琴呢,以后会搬到舞台上吗? 秋:因为“琴箫合一”吗,路路(陆勋)在练箫,我们要合。琴箫有阴阳这么一说。
吉:能谈谈子曰未来的打算? 秋:唱片还是要出的,风格是跟人走的,你如何同样用变化的手段来引领这变化的风格。子曰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。有天老了听我们自己的音乐,应该能找到当时的状态,因为当时的状态就是在歌里。做音乐,我感觉这样很舒服。但是你如果说让我为了一个风格。。。第1张后第2张出来后风格变了,第3张也肯定变了。我不可能去走一个回头路,我不可能重复我几年前的事情。就要继续往前走,往前走就要有一个原则,你是一个人玩,还是一起玩。那么子曰应该是一起玩。乐队的演出还要做。我喜欢一起玩。只是我觉得摇滚乐的现场台上和台下没有太多的区别。只是台上您搞出来一种声音,让台下的大伙一起参与。大家一起玩,我们只是把声音搞出来,大伙加入进来。这是大家一起玩的是,而我们用声音表现出来。
吉:您经常上网吗? 秋:上,汶麟说过,也去过汶麟的主页。 吉:能谈谈汶麟的吉他,你们合作这么多年。 秋:当然是好了。我觉得跟他这个人有关,他很勤奋,也是因为勤奋我们走到一块。关键是生存的一种态度,即使不演奏了,他依然有认真的态度。从乐队结构上来说,我们乐队是非常讲究配器的,我们最忌讳大齐奏、大合奏的。每个人都独立存在的,有层次的。我们在排练的时候,会说明,而不是象其他乐队JAM。我们最后会找到解决方案的。
吉:请对吉他中国的朋友们说几句话。 秋:学艺啊,艺术的艺,学艺先学做人,然后是艺术的“术”,“术”它是表达你做人方式的一种手段,那么当你的人先立起来了,就是你的意志先定下来了,那么的琴,你想做那件事也就立了起来。
吉:谢谢。
采访结束后,我们观看了子曰乐队的排练,作为2002年最佳摇滚乐队的子曰,在排练的时候一丝不苟,非常认真,即秋野所说的态度。我们感觉在音乐会上,虽然观众只有一个,但认真的态度让音乐永远感人。
秋野:
子曰乐队排练:
秋野Bass视频: http://www.GuitarsChina.com/pic/ziyue/solo.mpg
子曰乐队排练视频: http://www.GuitarsChina.com/pic/ziyue/ziyue.mp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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