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主要是为了我花了280到底能得到多少音乐的享受捏了把汗。对于音乐我完全是个业余中的业余,只凭借直觉中的直觉去感受音乐的美。这是因为我懒,不去学习乐理,和系统的音乐欣赏,还有是因为我知道它美,我感受的到,也许表达有欠缺,但知觉上来说,我可以得到充分的满足,话说回来就是无论我怎么样努力的表达,都无法让读者感受到那种流动跳跃的美的万一。这是我自私的一个体现呢。
以前有一个深爱音乐的朋友,对我说。他就是无法体会古典吉他的美,特别是古典吉他的协奏。他难以接受,古典吉他碎碎的声音和交响乐的浑厚的声音怎么融合。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。
安赫尔指挥的序曲完后的马拉加协奏曲。感觉还很柔和,舒展。吉他的声音非常的柔美,在交响乐背景下,象湖面上的风轻轻略过,不那么耀眼,但所有的人都感觉得到这不一样的声音,在那里低低的拂过。时而浑厚,时而透亮。时而舒展,时而缭绕。交响乐演绎的声部也婉转低吟。我想细细的捕捉每一个声部,但是几乎办不到,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听这首曲子。宛若做梦一般的浑浑噩噩。只觉得思绪被抬起,又被埋没。
后面的双吉他协奏曲,交响乐感觉只象是伴奏。完全是为吉他服务的。女指挥的指挥风格和安赫尔截然不同,显得保守多了。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关系,感觉吉他总比交响乐快上一点点。交响乐团的演奏和两把吉他交错的跳跃的音符比,显得那么呆滞。完美的交响乐应该是融为一体的吧。但是这首曲子,让我觉得吉他和交响乐完全的脱离开来。特别是安赫尔,无论从指挥还是演奏,都急噪了一点。可能是兴致极高的缘故吧。我都被他开心的演奏姿态带动起来了。我自己的性格比较缓慢,多少有点点不适应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首曲子。木管乐器有两个音突兀的可以让我忘掉前面的旋律了。
重点是阿兰胡埃斯。这首著名的吉他交响乐,即使是那为不喜欢吉他音乐的仁兄也说是杰作。而且我也是听的滥熟于心的。第一乐章开头的扫弦欢快流畅,随后管弦乐替代了吉他的节奏,仿佛是被唤醒了一般层层叠起,遍遍呼应。吉他的音色仿佛在其间,轻盈的穿梭,仿佛是透过树叶的阳光,碎而耀眼。双簧管和长笛,婉转地吹奏出撩人的装饰旋律。提琴们拨奏出力度极强的节奏。浑然一体,所有的音符的都尽情的快乐着,喧闹着,最后规于渐远渐轻,仿佛是我们听者远离了那快乐的圣地。
第二乐章开头的琶音,拨的极其匀称,音头完美而圆润,马上把我带入了静谧的意境。前面喧闹的乐章,立刻从回忆里淡出。我所有的精力都被凝聚在崩出的一个个音符里。旋律如婉转的小溪,渐渐起伏,汇聚,最终低沉下去,而交响乐也仿佛从寂静中重生一般地出现,延展,无边无际地蔓延开去。整个曲子仿佛在不停的苏醒苏醒,一直到永恒的太阳一直挂在天空,寂静也在一片激烈的扫弦中结束。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有配配和上海交响乐团的存在,仿佛这声音是浑然天成,并非人为一般。吉他和交响乐交互出现,浑厚的背景,精灵的吉他,中间有天籁般的长笛,双簧管如清泌的露珠,小提琴忧伤而婉转。足以编织童话般的梦境了。这是任何格式的音轨无法替代的享受。这也是我不后悔此行的原因。
第三乐章,快乐而轻松,没有第一乐章的喧哗,没有第二乐章的静谧。音符象林间细碎的脚步声,间于飞奔于飞翔间,仿佛握在指间,又空然无物,感染力极强。木管乐器吹奏的短促有力的旋律,仿佛是对快乐的一种认同,肯定。
其实写完了阿兰胡埃斯,尤其是它的第二乐章,我觉得以后的笔极其无力了。有点曲尽词穷的味道。在那么的多吉他协奏曲里,唯一听一边就记在心里的只有阿兰胡埃斯第二乐章而已。其他的,要真的在记忆里搜索出来,还真的不容易。我就跳过随后的几个曲目好了。因为抓不住他的感觉了。
最后,在一组交响乐中,音乐会结束了。激烈的掌声响了一遍又一遍。每年看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时有的激动,在这里我也感受到了。那是一种开始的感觉。
配配和安赫尔在大家一片惊喜的掌声中,又返回台上。加演了一首绝伦的二重奏。写自他们的父亲。名字恕我无知了。虽然这首曲子也听人弹过。娴熟,干练的扫弦,加上稳重果断的低音,造成层次感极为丰富,节奏非常振奋的效果。时而絮絮颤颤出现一段撩人的颤音,轮值。谁说西方音乐不神秘呢。两个声部此起彼伏,如同滑溜轻捷的小鱼,绕得你鼓膜说不出的舒服。虽说其间也弹错了一个音,但是马上被随后惊人的表现技巧所掩盖,让人遗忘。就其效果来说,若非完美,也和绝伦不相上下了。
为了加演这几分钟,我们错过了当天的最后一班火车,但大家都很开心。虽然第二天都要上课,虽然各自回去都有值得担心的事情。但是没有人在乎这一个小时。因为回忆是永恒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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